国际惯例：全球电子烟税负普遍低于卷烟

截至2022年7月，中国电子烟监管体系已基本形成。作为监管的核心环节之一，电子烟税收政策的制定尚在推进中。

两个至上特向烟草行业专家李敏老师约文，通过对海外各国家的烟草制品税收与市场研究对比，得出国际烟草行业的税收规律。希望以此启迪读者，不仅对政策有更深刻而清晰的理解，同时希望此文能为相关政策制定提供思路，促进电子烟行业健康发展。

“核心数据：

▲样本市场各类烟草制品的税负及结果

原文标题：世界烟草税政研究

一、核心发现

尼古丁摄取方式的多样化、现代化，是世界性的趋势。与趋势同步的是，电子烟、HNB等新型烟草制品的税负通常低于卷烟。

俄罗斯、日本、美国、英国等代表国家，对各类烟草制品多施以从量从价复合计征的税政，主要的调控手段是逐步增加从量税。

按《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第6条，价格和税收措施是减少烟草消费的有效和重要手段；而国外的研究表明：卷烟价格永久增加10%，会导致当期消费量在短期内下降4%、在长期下降7.5%。因此，区域市场的烟草制品价格、以及终将表现为价格的烟草税负，与该市场的烟草制品消费量负相关。

二、样本选择依据

1、市场规模足够大

样本选择传统卷烟大国、电子烟大国、HNB大国。

2、政府对烟草的态度各异

以“卷烟均价”作为核心指标，样本选择覆盖高中低价。价高则税高，态度严厉；价低则税低，态度宽松。

3、市售新型烟草制品的构成各异

样本选择覆盖电子烟和HNB同时发售、电子烟单独发售、HNB单独发售三种情况。

▲本研究样本市场概况

三、俄罗斯市场研究

1、卷烟

俄罗斯对卷烟采取从价从量复合计征的税政，近年来多次调高卷烟的从量税额。现行税政是从价征收16%+从量征收2454卢布/1000支，二者之和如低于3333卢布/1000支，则按3333卢布/1000支计征。

俄罗斯的卷烟均价约合4711卢布/1000支，按公式应征3208卢布，但不足3333卢布，将实征3333卢布/1000支。

2、电子烟

俄罗斯对含尼古丁的电子烟雾化物，按17卢布/毫升计征从量消费税。

按照2毫升=1个烟弹=40支卷烟的换算关系，17卢布/毫升约合850卢布/1000支，比卷烟的3333卢布低74%。

但因俄罗斯电子烟暂时习惯了“0卢布/1000支”、“税负比卷烟低100%”，目前合法缴税的比例极少。

3、HNB

俄罗斯的HNB烟弹是按烟草原料重量，以7536卢布/kg计征从量消费税。

按HNB 0.3g/支计，7536卢布/kg约合2261卢布/1000支，比卷烟的3333卢布低32%。

4、其他

俄罗斯对电子烟烟具（含一次性电子烟）、HNB烟具统一计征54卢布/个的从量消费税。其中一次性电子烟的终端零售均价约900卢布、换弹式烟具约1700卢布、HNB烟具约4490卢布，54卢布/个的占比不高。

5、小结

2021年俄罗斯的HNB市场规模超过30亿美元、是卷烟178亿美元的六分之一以上，其背后是32%的税负优惠。电子烟的税负更为优惠，但鉴于目前的非法流通较多，有待进一步观望。

四、日本市场研究

1、卷烟

近20年来，日本卷烟的销量平缓下滑，而政府采用了稳步调增税负的方式，使得卷烟税收相对平稳。

日本卷烟的现行增值税率为8%、从价消费税率为零售价的30%，从量消费税按烟草原料重量以16555日元/kg计征。

2、HNB

日本HNB烟弹的增值税率、从价消费税率与卷烟完全一致，从量消费税按卷烟的80%、即13244日元/kg计征。

HNB从量消费税名义上比卷烟优惠20%，因烟支重量不同，实际优惠幅度约为60%。按卷烟0.6g/支、HNB 0.3g/支折算，HNB的从量消费税约比卷烟少负担58.41元人民币/条。

HNB烟具随正常电子产品征收增值税，无烟草专项税负。

3、小结

2021年日本的HNB市场规模超过103亿美元、已接近卷烟236亿美元的一半，其背后是从量消费税60%的优惠。

五、美国市场研究

1、卷烟

美国的卷烟税负包括：

（1）统一的联邦消费税1.01美元/20支，正在起草翻倍方案。

（2）各不相同的州税。如2021年加州2.87美元/20支、德州1.41美元/20支、肯塔基州1.10美元/20支。

上述三州的卷烟州税与当地吸烟率负相关，资料显示加州的吸烟率为10.0%、德州14.7%、肯塔基州23.6%。

2、电子烟

美国政府暂未对电子烟统一收税，但正在起草按尼古丁含量计征0.0278美元/mg的方案，按1个烟弹36mg计，约合1美元/个。

类似于卷烟，电子烟的州税亦各不相同。如加州自2021年起对电子烟征以12.5%的从价税、德州至今税率为0（但2021年起有牌照费）、肯塔基州自2021年起以从价 15%+从量1.5美元/个计征、而北卡州早在2015年起就按从量0.05美元/mL对电子烟征税。各州均未对烟具设置专项税负。

美国各州的电子烟税政如下图所示，对电子烟收税的以蓝州为主。

▲美国各州的电子烟税政（图片来源：TAX FOUDATION <Vapor Taxes by State,2022>）

3、小结

2021年美国的电子烟市场规模超过103亿美元、超过卷烟968亿美元的十分之一，其背后是各州电子烟税负普遍低于卷烟税负。

六、英国市场研究

1、卷烟

英国拥有6200万人口，但2021年仅销售47.3万箱卷烟，远远不及1800万人、卷烟销量55.8万箱的深圳市。

英国政府对卷烟的严厉管制手段有二：

（1）高昂且不断调增的卷烟税政。现卷烟税负包括正常商品统一的20%消费税、16.5%的从价烟草税、以及5.26英镑/20支的从量烟草税。其中从量烟草税自2018年10月以来已相继调增4次，由4.57英镑小幅高频涨至5.26英镑。

（2）给予了卷烟替代品相对宽松的税政，供吸烟者转移。

2、电子烟

无论烟具、烟弹、雾化物，只随正常商品统一征收20%的消费税，无烟草专项税负。

3、HNB

征以20%的统一消费税、302.34英镑/kg的从量烟草税（烟具不含烟草因而免征）。

其中从量烟草税按HNB 6.11g/20支计，约合卷烟从量税5.26英镑的35%。

4、小结

堵不如疏。等量换算下，英国烟民在平均零售价4.5英镑/个的电子烟弹、12.0英镑/40支的HNB、23.1英镑/40支的卷烟之间选择，最终形成了电子烟世界第二、HNB不温不火、卷烟高价低量的市场事实。

七、总结

▲样本市场各类烟草制品的税负及结果

参考资料——国际组织对烟草消费税的态度

据中国烟草科教网2021年4月19日报道：世界卫生组织向外界发布了一份新的烟草税收政策与管理方面的手册，以向各国政府提供这方面的信息，同时也是为了减少因烟草消费所造成的巨额政府公共卫生健康方面的财政支出。

该报道指出：提高烟草税率可以减少烟草消费量。世界卫生组织的烟草税率建议水平，为其零售价格的75%。

另据东方烟草网2022年6月7日报道：针对迅速增长的新型烟草制品，世界卫生组织陆续发布了《电子烟油成分检测标准操作程序》《与新型烟草制品有关的诉讼案例研究》等研究报告。

该报道指出：相关人士呼吁《烟草控制框架公约》应增加鼓励消费者使用更安全的烟草产品等条款。目前，《公约》规定烟草控制包括“减少烟草危害”的战略，但条文中并未明确规定减少烟草危害的措施。

综上，以世卫为代表的国际组织建议的烟草税率为75%。世卫组织对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持关注和鼓励的态度，但暂无明文落实如何通过税率的设置来推行“减少烟草危害”的战略。

作者｜李敏 

编辑｜冯艺娟

制图｜行至已裂